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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基业长青:中国家族企业的东方智慧与长青之道目录概述11 .中国家族企业的过去、现在与未来41.1 过去:中国家族企业的历史文化基因41.2 现在:中国家族企业的近现代发展进程71.3 未来:中国家族企业的挑战与机遇102 .中国家族企业管理的长青密码132.1 支柱一:治理管控142.2 支柱二:集团中心162.3 支柱三:领袖锻造182.4 支柱四:激励牵引193 .法治为纲、德治为魂的家族治理213.1 家族治理之“法治”223.2 家族治理之“德治”264 .应对人才挑战,激发长青活力304.1 家族企业人才管理常见的六大挑战304.2 调整思维、切实执行,易忽略的五项原则3435结语基
2、业长青:中国家族企业的东方智慧与长青之道概述改革开放至今四十余年来,中国的民营经济空前繁荣。其中,家族企业的力量不容小觑。他们凭借出色的企业家精神,抓住腾飞机遇,成为各行各业的中坚力量。在业务快速发展的同时,中国的家族企业在治理与管理上面临哪些机遇与挑战?未来又将走向何方?长期以来,波士顿咨询公司(BCG)在全球范围内对家族企业课题有着广泛且深入的研究。在本报告中,我们主要聚焦中国家族企业的发展趋势与长青秘诀。中国家族企业基业长青议题的三大意义在今天,为什么我们要重点研究中国的家族企业的基业长青议题?重要性:家族企业是国民经济重要组成部分与社会责任承担者,其意义重大。根据BCG对全球家族企业的
3、研究,家族企业往往占据规模企业中三到六成的席位。在中国,家族企业占规模企业数量近五成,在民营上市企业中占比过半。家族企业不仅数量可观,更是社会就业岗位的重要贡献者一一全球范围内,家族企业贡献了六到七成的就业岗位。与此同时,股东价值最大化并非家族企业的唯一追求,家族核心价值观与基业长青的愿望驱使着家族企业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BCG希望通过系列研究帮助中国家族企业更深入地思考未来的发展方向与路径,源源不断地为国民经济与社会贡献活力。家族企业在各国规模企业中的数量占比 特殊性:家族企业往往面临着一系列不同于一般民营企业的问题,需聚焦研究。家族企业作为企业的一种类型,能够受益于通用的企业管理方法论。
4、但是,家族企业也面临着不同于一般民企的挑战。家族企业掌门人最为关心的问题往往都与家族本身有所关联,例如:如何处理家族、企业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家族内部的关系?如何做好代际传承、实现基业长青?一般的企业管理方法论并不能直接解答这些问题,我们需要对家族企业进行更有针对性的探讨。 紧迫性:中国家族企业正处于传承与转型双重挑战的关键时期,解惑正当时。家族企业并非孤岛,而是与社会经济发展环境高度相关。随着中国经济迈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家族企业也正面临转型节点。与此同时,中国百强家族企业中,仍担任董事长或CEO的创始人平均年龄已超过6。岁,代际传承迫在眉睫。转型与传承两大任务给中国家族企业带来前所未有
5、的挑战与机遇,未来五到十年对于很多家族企业而言将是极为关键的时期。此时探讨家族企业基业长青之道,意义深远。本报告的研究框架在业务层面,家族企业面临的考验与同行业领域的其他民企并无显著差异,但在治理与管理机制层面,家族企业却往往面临着一系列独特问题。探讨中国家族企业的基业长青之道,首先要从宏观视角出发,将家族企业放在时代背景中理解,方能领悟家族企业面临的挑战与未来走向;在此基础上,需要同时关注企业视角的“基业长青”与家族视角的“家业长青”两大要素,并在二者的相互关系中探索更有效的解法;最后还需从微观视角出发,关注家族企业中的人才议题,为基业长青与家业长青源源不断地输送活力。本系列将沿着这一基本逻
6、辑展开,呈现BCG在这四大议题上的研究成果。时代脉搏中国家族企业的过去、现在与未来微观视角宏观视角一一时代脉搏:家族企业的发展与时代趋势紧密相关。历史文化基因深刻影响着中国家族企业的管理方式,近现代历史造就了中国家族企业的今天,而新的时代趋势对中国家族企业提出新的要求。我们将在这一章节中分析中国家族企业的历史、现在与未来,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中国家族企业的发展趋势。企业视角一一基业长青:为了实现基业长青,家族企业必须建立与完善一系列管理机制:家族企业如何处理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关系?家族企业的集团中心应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家族企业如何有效地锻造领袖?如何做好长期的激励规划、激发组织活力?在这一章节中,
7、我们将从企业视角出发,探讨中国家族企业需要建立的几大核心管理机制。家族视角一一家业长青:家族企业的家族特点是不可忽视的,完善的家族治理是家族企业长治久安的前提。在这一章节中,我们将从家族视角出发,探讨中国家族企业如何通过“法治”与“德治”的结合来提升家族治理水平,帮助家族减少矛盾冲突、增强凝聚力,进而为家族企业的基业长青保驾护航。微观视角一一活力源泉:人才是基业长青和家业长青的活力源泉。中国的家族企业不仅要掌握一般企业的人才管理方法,还要解决一系列特殊问题额。在这一章节中,我们将探讨中国家族企业人才管理的常见挑战,并提供切实的解决思路。1.中国家族企业的过去、现在与未来纵观中外,对于家族企业的
8、现有研究通常聚焦于家族的“家业长青”和企业的“基业长青”两个层面,却容易忽略家业、基业与更宏大的社会时代背景之间的紧密联系。在谈论家族企业的具体治理与管理方法之前,我们需要拉长时间轴,理解中国家族企业过去、现在、未来的发展脉络。中国家族企业根植于与西方迥异的文化土壤之上,诞生于特殊的历史背景中,如今更是肩负着超越一己私利的时代使命。理解并顺应时代发展趋势,是实现中国家族企业基业长青的重要前提。1.1 过去:中国家族企业的历史文化基因相比于西方众多百年老店式的家族商业集团,中国的家族企业要年轻许多,但其历史文化基因却可以追溯千年。中国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形成的社会结构与文化特点,时至今日都在对中
9、国家族企业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借助学术界的研究发现,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中国家族企业的历史文化基因。1.1.1 社会结构特点及成因在上世纪40年代末,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就对中国传统社会结构特点做出了精准概括。他指出,西方传统社会结构更接近根根分明的捆柴,由不同个体根据宗教、家庭、协会等多元关系组成不同团体,团体内外界限分明,称为“团体格局”;而中国传统社会结构则更接近水面投石时从内而外推开的波纹,以自己为中心、以亲疏关系为纽带,构成由近及远的社会关系网,称为“差序格局”。虽然这两种不同的社会结构在中西方社会都同时存在,但在横向对比之下,中国传统社会中的差序格局更为明显,而西方传统社会则更受团
10、体格局主导(参阅图1)o中西方传统社会结构的这种倾向性差异有着深层次的成因(参阅图2)。在古代中国,绝大多数人都过着居所稳定、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离自己最近的家庭、宗族是人最重要的群体归属;只有在遇到旱涝等灾害时,需要通过借助社会合作或国家力量来修建水利、对抗困难。因此,在漫长的农耕历史中,人们根据熟人社会的亲疏远近,更容易缔结出同心圆式的关系网。古时盛行的儒家思想印证了这一特点。翻开儒家典籍中对于理想社会关系的描述,如“推己及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都体现了这种从自身出发、由内而外的结构。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自己、家族、国家都是套在一起的同心圆。
11、“家文化”不仅是在家族内部追求和谐,更是一种家国情怀、家国同构的文化。图11中西方传统社会结构特点.来源:费孝通,乡土中国;BCG分析。图2I中西方传统社会结构特点的成因社会结构特征关系粘合要素企业管理风格根植于宗教观念与海洋文明,形成“捆柴”形态,内外界限分明基于多元关系,建立在“契约”之上“法治为主导,责权利清晰根植于儒家思想与农耕文明,形成“水波”形态,由内而外递减基于亲疏关系,建立在“信任”之上“人治”为主导,边界感较弱来源:费孝通,乡土中国;BCG分析。而在西方社会,人们对于亲缘关系的依赖程度相对较低,对权利与义务更为看重。这很大程度上源自于长久以来的宗教影响。在古代西方社会,宗教是
12、人们在血缘家族之外的最重要的群体归属,并严格了规定教徒的义务与权利。与此同时,西方传统社会文化根植于海洋文明,离乡出海要求人们跳出亲缘关系,为了共同目标组成新的团体。这进一步催生了西方社会产生基于契约精神的团体组织。在18世纪问世的社会契约论中,我们也能看到,权利义务对等的契约精神早己内化到了西方社会的群体观念中。1.1.2 对家族企业管理的影响社会结构特点的差异决定了中西方家族企业的管理风格大不相同。从现代企业管理的角度来看,西方的“团体格局”以“法治”为主导、责权利清晰、强调契约精神,有利于形成高效而稳定的企业组织;而中国的“差序格局”则使得中国家族企业偏向于“人治”,个人的责权利较模糊,
13、更依赖信任、情谊、义气作为企业运作的推动剂与润滑剂(参阅图3)。图3I中西方家族企业的管理风格大不相同来源:Nei1C.Churchi11andVirginia11ev/is,哈佛商业评论。也正因此,业界与学界曾有不少声音诟病中国家族企业管理水平落后。然而,从更宏观的视角来看,这种批评是以偏概全的。不同的管理风格各有成因、各有千秋,适用于企业的不同阶段与不同情形,并无绝对意义上的优劣。中国家族企业无需妄自菲薄,而是需要认识到自身特点的优势所在,并需随着企业的发展进行积极调整、扬长补短。在家族企业发展早期组织复杂度较低时,家族内部的信任关系与利他倾向能大幅降低协作成本。在中国改革开放初期,市场经
14、济刚刚起步,相关法规尚未健全,创业者能获取的社会资源十分有限。这时,家族成员间的信任支持、共同语言和价值观,能帮助企业快速调动资源、解决问题。在遍地黄金的年代,适当的“人治”还能加快决策效率,让真正有胆识和魄力的创一代充分发挥个人能力与企业家精神,铸造了无数传奇故事。从这个角度来说,正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差序格局”与“家文化”助推了中国家族企业在过去几十年的蓬勃生长。然而,随着家族企业发展壮大,复杂度日益增长,这种管理方式也会显现弊端。一方面,家族成员内部对于利益分配、责任义务的边界不够清晰,在日益膨胀的财富面前容易产生矛盾,甚至反目成仇:另一方面,随着业务走向成熟、增长放缓,家族企业将愈发需
15、要基于契约精神、根据绩效表现来管理内部人才与外部合作伙伴。为了实现基业长青的目标,中国家族企业必须重视管理方式的转变,在保留企业家精神的基础上,吸纳“法治”精神,致力于管理机制的建设。在本系列的后续几篇专题研究文章中,我们将进一步讨论这些问题。此外,中国传统社会结构特点还催生了地缘性的商帮组织。“差序格局”中的“亲疏远近”不局限于血缘、姻亲关系,还能拓展到地缘关系。在传统社会中,相近地域中的商人们自发形成互助的商帮组织,并在明清时期达到鼎盛,形成“十大商帮”1。虽然现代社会大规模的人才流动大幅弱化了家族企业的地域特点,但重义气、相扶持的商帮精神依然活跃在当今中国家族企业的行动中。12现在:中国家族企业的近现代发展进程一个国家的经济、政治与社会背景直接决定了家族企业的特点。中国家族企业的规模体量与产业结构特征在纵向的时间维度上反映了时代变迁,也在横向的空间维度上体现了国家特色。1.2.1 时间维度:从跌宕起伏到蓬勃生长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期,中国的民族资本发展突破传统手工业与家庭小作坊模式,开启规模化的工厂生产。聂氏家族的恒丰纱厂、荣氏家族的面粉产业等等,均为当时的民族资本与家族企业的典型代表。但自上世纪20年代后,跌宕起伏的历史进程让家族企业不断遭遇冲击,直到中国推行改革开放后,方才得以持续发展。回望中国民营企业/家族企业在改革开放后四十余年的发展,呈现两大核心变迁趋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