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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白居易们的文化矛盾心态摘要:以白居易为代表的唐代文人,既固守着诗数讽喻以言志的立场,又抱定了诗歌任性以娱情的主张,在唐诗表现西域器乐悲绝激越的审美意味方面,这两种态度形成明显的文化矛盾。关键词:白居易;唐诗;西域;器乐罗隐听琵琶曾感叹:“香筵酒散思朝敬,偶向梧桐暗处闻。大底曲中皆有恨,满楼人自不知君。大抵曲中皆有恨”是弥漫在唐代西域器乐题材诗歌中共同的情调。论琵琶,则有“摧藏千里态,掩抑几重悲1琵琶弦中苦调多,萧萧羌笛声相和;论五弦,则有第五弦声最掩抑,陇水冻咽流不得。五弦并奏君试听,凄凄切切曳铮铮”;论箜筏,则有“箜篌历乱五六弦,罗袖掩面啼向天”;论期笳,则有君不闻胡笳声最悲,紫髯绿眼胡人
2、吹。吹之一曲犹未了,愁杀楼兰征戒儿”,甚至苴再现胡笳乐的琴曲也是“蔡女昔造朝笳声,一弹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泪沾边草,汉使断肠对归客;论芦管,则有辽东九月芦叶断,辽东小儿采产管。可怜新管清且悲,一曲风飘海头满”;论素巢,则有南山截竹为耕篥,此乐本自龟兹出。流传汉地曲转奇,凉州胡人为我吹。傍邻闻者多叹息,远客思乡皆泪垂”。唐诗西域器乐相关书写所呈现的悲戚情调背后潜藏首激越悲绝的审美意味。据乐府杂录记载,唐代乐器有300余种,其中来自西域者即有琵琶、箜篌、腐篥、羌笛、胡笳、羯鼓等。北朝时期,龟兹琵琶、五弦、箜篌等西域乐器就极大地冲击了中原音乐文化的格局,出现了琵琶及当路,琴瑟殆绝音”的一边倒局面:自(
3、北魏)宣武已后,始爱胡声,洎于迁都,屈茨琵琶、五弦、箜篌、胡、胡鼓、铜钱、打沙罗、胡舞,铿锵镇偌,洪心骁耳,抚筝新靡维丽,歌响全似吟哭,听之者无不凄怆。”11到了唐代,以西域乐器为载体的西域器乐文化更是占据了乐坛的强势地位,独领风骏,形成了引人瞩目的西域器乐文化景观。唐诗除了客观记录和反映西域器乐文化景观的流行盛况外,还多角度展示了作为文化现象存在的西域器乐的象征意义。更为重要的是,以白居易为代表的文人在面对西域器乐所呈现的迥异于中原传统审美趣味的激越悲绝的内在意旨时,津津乐道的欣赏态度和道貌岸然的讽呛面孔形成了很有意味的文化矛盾。作为乐器,来自西域的琵琶、箜篌、胡笳、翔鼓、密篥等能盛行于唐代
4、社会文化和艺术生活中,主要是出于音乐艺术表现的需要和时代审美趣味的导向。但物质性的乐器要衍变为音乐文化景观,根本上还要依靠这些乐器的音乐特性和所演奏的音乐。也就是说,乐器变成了器乐,文化景观才有可能形成,才能以文化符号的形式走进诗歌。这些西域乐器进入诗歌创作后,就极少地被仅仅当作乐器纯客观地描摹再现,而是在不同的情境和语境中被渐次赋予更多的寄托和象征意义一即使是典型的咏物诗,太宗的琵琶也要突出“空余关陇恨,因此代相思的延伸意义,李娇的琵琶也要强调“本是胡中乐,希君马上弹”的历史渊源和表现情境。这样一来,原本属于纯粹的音乐艺术表现手段范畴的西域器乐就衍变成了诗歌艺术中借以表情达意的语言符号。历史
5、传统的积淀、现实表达的需要、诗人创作的态度、读者接受的心理等等都会不同程度地给这些语言符号注入多元指向的内涵意义并涂抹上复杂微妙的褒贬色彩。这个西域乐器被符号化的过程恰恰就是西域器乐文化景观的显性要构过程。同时,我们又注意到,这些语言符号总是被注入某些特定的内涵而不是另外一些,总是被涂抹上某些待定的色彩而不是另外一些,这就与这些语言符号所指称的器乐自身的表现力和艺术特征有着内在联系。通过诗歌创作与流布,这些表现力和艺术特征也被逐渐强化和固定下来,但往往被那些复杂多元的外在意义所淹没而难以辨识。这个强化和固定的过程是西域器乐文化景观的隐性陞构过程。两个过程合二为一就形成了本文讨论的主题一西域器乐
6、文化景观。这景观由两个部分组成,一是复杂多元的符号象征意义,这部分是显性的、外露的;二是悲绝激越的内在审美意味,这部分是隐性的、潜藏的。这里主要讨论悲绝激越的审美意味。这种隐性的、内在的审美意味的表现和形成情况是:诗歌中弥漫的悲戚伤感的情调首先来自西域乐器摄人心蝇的感染力,感染力的主要导向是悲绝;其次来自西域乐器丰富深刻的表现力,表现力的主要导向是激越;悲绝的感染力和激越的表现力相结合产生极致性的审美效果。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对待这种文化景观所呈现的悲绝激越的审美意味,以白居易为代表的文人们,既固守着诗歌讽谕以言志的立场,又抱定了诗歌任性以娱情的主张,这种文化矛盾心态就呈现在表现西域器乐之类的诗
7、歌创作中。一、君不闻胡笳声后悲一悲绝的感染力诸西域器乐中,以琵琶、箜篌为代表的拨弦乐和以胡笳、得篥为代表的吹奏乐最具艺术感染力。白居易琵琶写道:弦清拨剌语铮铮,背却残灯就月明。赖是心无惘怅事,不然争奈子弦声。白居易认为,即使以平常的宁静的心态去欣赏,琵琶声也已经表现出拨动心弦的感染力,若听者心中稍有“悯怅”,更经不起琵琶弦的催动和感发,故和亲公主听琵琶更会伤心:声似胡儿弹舌语,愁如塞月恨边云。闲人皙听犹眉敛,可使和蕃公主闻。”政坛失意的迁客听了琵琶会断肠:四弦不似琵琶声,乱写真珠细撼铃迁客共君想劝谏,春肠易新不须听。”漂泊他乡的游子听了琵琶会悲戚:“满坐红妆尽泪垂,望乡之客不胜悲。曲终调绝忽飞
8、去,洞庭月落孤云归。戍守边金的征人听了会流泪:今朝闻奏源州曲,使我心神暗超忽。胜儿若向边塞弹,征人泪血应阑干”。不仅如此,在胡人聚集的猿州城里,弯弯月出挂城头,城头月出照原州。凉州七里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琵琶一曲肠熠断,风萧萧兮夜漫谩”;在丹阳江头的客船之上,“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容不发”;在五弦琵琶高手赵壁演奏的现场,“五弦弹,五弦弹,听者倾耳心寥寥。赵壁知君入骨爱,五弦一一为君调。曲终声尽欲半日,四坐相对愁无言”有心的,无心的,有意的,瓢意的,都被琵琶声深深地打动了。琵琶、箜篌的感染力有时还以高山流水知音互赏的方式表现。白居易琵琶引中,醉不成欢的离别
9、之际,是琵芭女无意奏响的昆琶声让“主人忘归客不发”;正是江州司马千呼万唤的欣赏态度催发了琵琶女展现高妙技艺的兴致;也正是东都西舫情无声息的陶醉沉迷唤醒了琵琶女对长安往事的追忆流连;而琵琶女的身世飘雾之感则又触动了白居易迁客自怜的心弦;同是天涯沦落人”,以琵琶的演奏为媒介,江州司马白居易和江湖流落琵琶女之间知音般互相欣赏,以身世的悲慨为媒介,天涯零常人”的诗人和琵琶女之间互相感动,因琵琶的感染力带来的情绪的共鸣把琵琶的演奏和诗歌的演绎推向了高潮:“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转急。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涅。”元稹琵琶歌亦如此:我闻此曲深赏奇,赏著奇处惊管儿。1
10、1元根体会到了管儿演奏的奇美之父,他知音般的击赏感叹使得管儿在惊奇之余感动无比:管儿为我双泪垂,自弹此曲长自悲。泪垂捍拨朱弦混,冰泉呜咽流莺涩。”在这样一种双向的感动和陶醉中,管儿的演奏也达到了一个顶峰。更为重要的是,不同的诗人都注意到了同一个问题:无与伦比的琵琶和箜篌之绝响往往具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神秘感染力。李贺李凭箜篌引将历史典故和神话传说中的女媾、吴刚、江娥、索女、老鱼.寒兔等尽数引来,借以显示和突出李凭箜篌精湛的演奏艺术和绝妙的感染力。关于此诗,前赞高论巳多,兹不蛇足。关于琵琶的超乎寻常的感染力,则或可展开讨论。诗人们忘情地感叹道:琵琶妙响不仅可以使自然界的动物流连不已引之于山,兽不能走
11、。吹之于水,鱼不能游”,而且还常常具备超自然的通灵鬼神的力量一“鬼神知妙欲收响,阴风切切四面来因兹弹作雨霖铃,风雨萧条鬼神泣”1飘飘纲纵寒丁丁,虫务出蛰神鬼惊”,甚至连神话传说中的仙子灵修都被这绝妙的音乐折服而罢奏手中的乐器1藏女停吹降浦箫,嫦娥净掩空波瑟”11。琵琶在唐代有一种特殊的为神道设教的功能,与这种神秘的感染力不无关涉:浮休子张族鸟为德州平昌令,大旱。郡符下令以师婆、师僧祈之,二十余日无效。浮休子乃推土龙倒,其夜雨足。江淮南好鬼,多邪俗,病即祀之,无医人。浮休子曾于江南洪州停数日,遂闻士人何婆善琵琶卜,与同行郭司法质揖。其何婆土女填门,饷遗漏道,颜色充悦,心气殊高。郭再拜下钱,问其品
12、秩。何婆乃调弦柱,和声气日崇仁坊阿来婆弹琵琶卜,朱紫填门。浮休子张族鸟曾往观之,见一将军,紫袍玉带甚伟,下一匹细由绫,请一局卜。来婆鸣弦柱,烧香,合眼而唱:东告东方朔,西告西方朔,南告南方朔,北告北方朔,上告上方朔,下告下方朔。”将军顶礼既,告请甚多,必望细看,以决疑惑。遂即随意支配。吴郡泰伯祠,市人赛祭,多绘美女以献。岁乙丑,有以轻绡画侍婢捧胡琴者,名为胜儿,貌逾旧绘。巫方献舞.进士刘景复过吴,适置酒庙东通波馆。忽欠伸思寝,梦紫衣冠者言让王奉屈,随至庙,揖而坐。王语之日:适纳一朝琴姬,艺精而色丽。知吾子善歌,奉邀作胡琴一曲以宠之。”因命酒为作歌,王召胜儿授之。刘腐,传其歌吴中云。从这三条材料
13、来看,在唐代民间的祈祷、祭祀、赛神、卜卦等神道活动中,琵琶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一些诗歌也反映了这种情况,堆互相参证:男抱琵琶女作舞,主人再拜听神语。新妇上酒勿辞勤,使尔舅姑无所苦。椒浆湛湛桂座新,一双长徜系红巾。但愿牛羊满家宅,十月报赛南山神。青天无风水曳碧,龙马上鞍牛服朝。纷纷爵舞蹈衣装,把酒路旁劝行客。女巫遮客买神盘,争取琵琶庙里弹。闻有马蹄生拍树,路人来去向南看。铜柱南边毒草春,行人几日到金麟。玉镀穿耳谁家女,自抱琵琶迎海神。崔怅山响答琵邑,酒湿青莎肉饲鸦。树叶无声神去后,纸钱灰出木绵花。跳脱看年命,琵琶道吉凶。王时应七夕,夫位在三宫。将这些诗文综合起来分析,在唐代民间的祈祷、祭祀、赛神
14、、卜卦等神道活动中,琵琶主要发挥愉悦神灵以求符验的功能,堪称神道设教的方便法门。在众多乐器中,琵琶能担当此任,无疑与其在民间的流行力度和深入程度有着密切关系;更为重要的是琵琶所具备的这种与神鬼通灵的神秘感染力是其他器乐无法取代的。与琵琶、箜篌等器乐相比,胡笳、席篥等的艺术感染力显得更为纯粹。琵琶、箜篌等除了以悲威感人外,尚有惊愕、震撼、深婉、妩媚等迷人处,即使是悲戚,不同的作品也有程度的差异。而胡笳、寮篥等感染听众之处,纯粹就在于无以复加的悲感:君不闻胡笳声最悲,紫髯绿眼胡人吹。吹之一曲犹未了,愁杀楼兰征成儿。凉秋八月萧关道,北风吹断天山草。昆仑山南月欲斜,胡人向月吹胡笳。胡笳怨兮将送君,秦山
15、遥望陇山云。边城夜夜多愁梦.向月胡笳谁喜闻。此诗堪称吹奏器乐诗歌的典型代表。诗所拟环境是典型化的:呼啸的北风,遥远冷落的边城、高远的愁云和斜月。此场域的人物是典型化的:紫髯绿眼的胡人、铁衣远戌的战士、临歧感怀的诗人;诗中的胡笳声是典型化的:“最悲BM愁杀Z怨兮工正是这悲绝凄苦的胡笳声经由天山昆仑陇山秦山这样的空间将边城战士的夜夜愁梦、军幕词客的器然伤神缗结在一起,让诗内诗外的人们流泪、断肠、销魂,1断肠“落泪几乎成为这些作品中的关键词:酒泉太守能剑舞,商堂置酒夜击鼓。胡笳一曲断入肠,座上相看泪如雨。辽东九月芦叶断,辽东小儿采芦管。可怜新管清且悲,一曲风飘海头满。海树萧索天雨霜,管声寥亮月苍苍。
16、白狼河北堪愁恨,玄兔城南皆断肠。袅袅汉宫柳,音音胡地桑。琵琶出塞曲,横笛断君肠。南山截竹为臂巢,此乐本自龟兹出。流传汉地曲转奇,凉州朗人为我吹。傍邻闻者多叹息,远客思乡皆泪垂。辽东小妇年十五,惯弹琵琶解歌舞。今为羌笛出塞声,使我三军泪如雨。菊黄芦白履初飞,羌笛胡笳泪满衣。送君肠断秋江水,一去东流何日归。胡笳听彻双泪流,裔魂惨惨生边愁。曲咽新芦管,凄凉古竹枝。似临猿块唱,疑在雁门吹云水巴南客,风沙陇上儿。屈原收泪夜,苏武断断时。仰秣胡驹听,惊栖越鸟知。何言胡越异,闻此一同悲。蜀国僧吹芦一枝,陇西游客泪先垂。至今留得新声在,却为中原人不知。勿惜喑呜更一吹,与君共下难逢泪。紫清人下薛随陶,末曲新笳调更高。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