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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曾亦郭晓东】程明道:本体即功夫,功夫即本体(上)栏目:思想探索发布时间:2015-10-16 17:27:23标签:曾亦作者简介:曾亦,男,西历1969年生,湖南新化人。曾任职于复旦大学社会学系,现任I人文学院哲学系教授,经学研究所所长。兼任复旦大学儒学文化研究中心副主任,思想5心研究员、上海儒学研究会副会长。著有:本体与工夫一湖湘学派研究(上海人民U08年),共和与君主一康有为晚期政治思想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学史(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主编何谓普世?谁之价值?(华东师范大,2012 年)程明道:本体即功夫,功夫即本体(上)作者:曾亦郭晓东来源:作者授权儒家网发布原载
2、于宋明理学(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出版)时间:孔子二五六六年岁次乙未年九月初U1日乙丑耶稣2015年10月16日程明道,名颍,字伯淳。世居中山博野(今河北定州),自曾祖程希振葬于河南伊川(今河南伊川),遂迁居伊川。由于他去世时文彦博题其墓表曰明道先生”,因而后来学者多尊称他为明道先生。生于宋仁宗明道元年,卒于神宗元丰八年(公元1032-1085),五十四岁。仁宗嘉祐二年(公元1057),明道二十五岁,中进士,先后任鄂县主薄、上元主簿、代上元令、晋城令、著作佐郎。神宗时,王安石变法,曾短暂参与其事,任三司条例属官,迁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但很快由于他对王安石变法持保留与批评的态度,改签书镇
3、宁军节度判官,历任太常丞、知扶沟、汝州酒税等职。哲宗继位后,召为宗正寺丞,未及行而辞世。南宋嘉定十三年(公元1220),赐谥纯公。淳祐元年(公元1241),封河南伯,从祀孔子庙庭。明道在任地方官吏期间,体现出了非凡的才干,他主簿鄂县和任晋城令时所断的两个讼案,在南宋时就被收入折狱龟鉴之中,作为判案的范例。明道为官,以爱民为本,邢恕称其“视民如子,忧公如家”,(遗书附录,门人朋友叙述并序)据杨时的记载,“明道先生作县,凡坐处皆书视民如伤四字,常日颍常愧此四字。”(二程外书卷十二)总之,明道之为政,“必使境内之民,凶年饥岁免一死亡,饱食逸居有礼义之训,然后为尽”。(外书卷十二)可说是卓然具有古代循
4、吏的风范。明道虽然“达于从政”,(遗书附录,门人朋友叙述并序)但终不能被时君所用,在中央任职只有短暂的九个月共计二百六十三天,最高职位也只达到太子中允权监察御史里行,这是一个级别相当低下的言官,任地方官最高也只为县令,因此,明道一生最大的成就不在政治而在学术,他与其弟伊川先生在学术史上并称“二程”,一起为北宋儒学的复兴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们不但是洛学的创始人,而且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宋明道学的实际创始人。二程之后,直至清代考据学兴起之前,宋明六百年间儿乎所有有影响力的儒家学派,无不渊源于伊洛,其影响不可谓不大。明道从小聪明过人,十四、五岁向周濂溪问学之后,概然有求道之志,其后又泛滥百家、出入释老,
5、终于返回六经,以易传、中庸、大学、论语、孟子诸经籍为依据,建立了自己的学说。伊川在总结明道之学的特点时说:“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知尽性至命,必本于孝悌;穷神知化,由通于礼乐。”(程颐:明道行状)这实际上也就是说,既能穷深极微,又能开物成务,不仅明道之学的精蕴尽在其中,就是整个宋明道学的基本精神,应当也不外于是。传统上认为,二程之学渊源于濂溪,但濂洛之间的传承关系到底如何,却是学术界争论不休的一大公案。吕大临在东见录中记载说:“昔受学于周茂叔,每令寻颜子、仲尼乐处,所乐何事。”(遗书卷二上)这大概是二程与周濂溪有师生关系的最早记载,后来伊川作明道行状,“知先生行事为最详”的门人刘立之在门人朋友叙
6、述并序中均有类似的记载。在二程的语录及著作中,也间或可以看到濂溪的影响之处,由此可见,二程曾经从学于濂溪之事是符合史实的。但是,从道学的谱系上看,问题并不在于二程是否曾经从学于濂溪,而在于二程是否得道于周敦颐。明道自己说:“吾学虽有所受,天理二字却是自家体贴出来”。(外书卷十二)这其实就是认为自己并不曾得道于周敦颐。其实二程问学之时,方十五、六岁,周敦颐也才三十岁左右,其代表作太极图说、通书均未问世,因此,诸如黄勉斋“二程得统于周子”(濂溪学案下,宋元学案卷十二)之类的说法严格上说恐怕不能成立。另外,据伊川之说,明道问学周子后,“未知其要”,以至于“泛滥诸家,出入老释”,(明道行状)这就进一步
7、证明了二程并未得统于周敦颐。大概二程之得于周子者,只是求道之志而已,并不能说是道之本统。明道的性格温和而充养有道,和粹之气,盎于面背,门人朋友从之数十年而未尝见其有忿厉之容,即使与人学术、政见不同,也是心平气和,从容相与。伊川在明道行状中述明道气象说:纯粹如精金,温润如良玉;宽而有制,和而不流;忠诚贯于金石,孝弟通于神明。视其色,其接物也,如阳春之温;听其言,其入人也,如时雨之润。胸怀洞然,彻视无间;测其蕴,则浩乎若沧溟之无际;极其德,美言盖不足以形容。明道的气象,中正纯粹,温润宽和,如阳春时雨,而又浑然天成,所以人往往将明道比作颜子,认为是天生之完器”。(全祖望明道学案序录,宋元学案卷十三)
8、在宋明诸儒中,明道在气象上最为人们所称道,不论后来道学分化如何,但各家各派对明道之气象均赞誉有加,无一微词。明道一生的著述不多,只有为数不多的诗文书信奏折及讲学言论,而与伊川的著作和语录一起合编成二程全书,现在通行的本子是1981年中华书局的校点本二程集。其中最能体现明道思想与学术的是他的讲学语录,与伊川的语录一起被朱子整理编辑成河南程氏遗书与河南程氏外书。在这些语录中,除遗书的卷十一至十四专门记明道语,卷十五至卷二十五专门记伊川语外,其他各卷都是把明道的语录与伊川的语录混编在一起,旦大部分语录未曾区分明道语与伊川语,这给二程研究带来一定程度的困难。第一节天道与天理如同濂溪、横渠一样,明道对天
9、道的体悟,也是首先从易传入手,其天道观,几乎可从他对“易字的理解上体现出来,他说:“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则乾坤或几乎息矣”。易是个甚?易又不只是这一部书,是易之道也。不要将易又是一个事,即事尽天理,便是易也。(遗书卷二上,未注明谁语,宋元学案作明道语)“生生之谓易,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乾坤毁则无以见易,易不可见,乾坤或几乎息矣”。易毕竟是甚?又指而言曰:“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圣人示人之意至此深且明矣,终无人理会。易也,此也,密也,是甚物?人能至此深思,当自得之。(遗书卷十二)明道以上所引之经文均来自系辞上传。在明道看来,“天地设位”,其存在只
10、是一个自然的事实,但是,正是因为有了“易”行乎其中,这一自然的事实才障显出了他的重要性。但“易毕竟是什么呢?圣人为什么要“特言易”?明道对此不厌其烦地提厮学者,显然有其深意,他正是要人们对这一问题予以深思体会、默识自得。因而如何理解这一所谓的“易”字,也就成为理解明道天道观的一个基本切入点。明道提示我们说,“易指的是“易之道,而易之道”其实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天道”。明道又以道之咻”来指称“易”:盖上天之载,无声无臭,其体则谓之易,其理则谓之道,其用则谓之神,其命于人,是谓之性,率性则谓之道,修道则谓之教。(遗书卷一,未注明谁语,明道学案、近思录卷一均作明道语)天道之“体”被称之为“易”。因此,
11、要理解“易、首先就要理解这一“体”字。朱子认为此体字犹“体质”之“体”,在朱子看来,这种作为道之体的“易”只是“与道为体”,即纯然是作为本体性的道或理的气质载体,属形而下者,它与作为形而上的道或理不同。这实际上是将“道”与“易”截然区别开来,即将“天之显现”与“天之本体”划分为二,而这种说法又渊源于伊川:又云:“有道,又有易,何如?”此语全未是。更将传序详思,当自通矣。(原注曰:变易而后合道,易字与道字不相似也)。(答杨迪书,文集卷九)易,变易也,随时变易以从道也。(易传序,文集卷八)在伊川看来,“易只是变易,即阴阳气化之流行,人应从这种变易中去“合道”或“从道”,这也就是说,另外存在着一个与
12、“易”相对的天道本体。但如果这样去理解“易”的话,易传中所说的“天地设位”也就是易”,“易行乎其中”与“天地设位”似二而一,均属形而下之“气”的范畴。如此我们则很难理解明道为什么反复要人体会“天地设位,而易行乎其中矣一语。如果按照伊川、朱子的理解,这句话只是陈述了一个极其简单的自然事实,实在没有什么太多值得深究的地方。明道尤其指出,“易即是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的“此”与“密”。如果“此”与“密”就只是在“气”上理解,那么,我们不免要问:圣人何以能够以“此”来洗心?又有什么“密”之可言?显然这一说法难以成立。明道又称,天地设位,只可言易行其中,而不能说,人”行其中,也不能说“神”行其中。(遗
13、书卷十一)为什么一定要说是“易行乎其中呢?因为如果说是“人”行其中,则人即被看成为一物,即是从“气的层面来理解“易”;如果言“神”行其中,则容易使人将此“神”字理解为鬼神,而鬼神在明道看来也是属气。因此,我们实不能按照伊川、朱子所理解的“易”来理解明道,对于明道来说,“易作为“体”当然离不开“气,所谓“乾坤毁则不能见易,但“气本身却不能直接认为就是“易”,“易有着更为丰富的内涵,所以说天地乾坤无“易”亦不成其为天地乾坤,即所谓“易不可见,乾坤或几乎息矣”。因此,易之为“体”,并不是“体质”之体,并不是从阴阳二气上说,而是此天道流行本身就是体。换言之,“易即是天道的显现,而这种显现本身即是天道本
14、体,也可以说,易即道,道即易。先民在作易的过程中,“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系辞下),可见易本身乃是人们对宇宙万有观察和体会的结果。天地大化流行,无一刻之暂停,是为“易”,易处于恒常的“变易之中,所以又有“生生之谓易”(系辞上)的说法。在明道看来,这种生生的变易,正是天道的表现:生生之谓易,是天之所以为道也。天只是以生为道。(遗书卷二上)天之所以为道,正是因为天具有生生之德。明道以“易”为道之体,不是因为“易”如朱子所说的是道的“体质”,而是因为它能“行”于天地之中,而所谓“行”,也就是阖蹋万变、生生不息的意思,对于明道来说,正是在此行”中,道才完全得以体现其为道。因此,明道所理解的天道,决不是静态的、不动的实体,而是一个变动不居的、处于不断生生变化之中的本体,从这一本体之中,自己创生、变现出一切宇宙万有。但“易之为天道生生之本体,虽然本身不是气,却也离不开气的存在,这就是明道称“乾坤毁则无以见易”的意思所在,故明道又进一步论道器关系曰:形而上为道,形而下为器,须著如此说。器亦道,道亦器,但得道在,不系今与后,己与人。(遗书卷一)系辞曰:“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又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又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亦形而下者也,而曰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