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高瞻乡村诗词中的双重视角.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董高瞻乡村诗词中的双重视角.docx(3页珍藏版)》请在第一文库网上搜索。
1、董高瞻乡村诗词中的双重视角董高晴,网名沙子石子,是当代网络诗坛的代表人物之一,有披沙集与披沙后集流传网络。他的诗词摆脱了拟古仿古无病呻吟的窠臼,以真实细腻的笔触,书写出现代人的情感和生活诉求。他笔下有个人的无常命运,有对时代的反思忧虑,尤其是对乡村的呈现,格上了现代人的独特印记,在古典诗歌乡村审美世界中独树一帜。董商晡成长于乡村,披沙集中有不少刻画乡村风光和农民生活的诗词,呈现出一幅幅别有风味的乡村图景与生活画卷,在古代田园诗之外,别开新径。古代的乡村诗词多以成人视角耒呈现乡村,而董高瞻对乡村的观察和呈现具有双重视角,即回忆中的童年视角和现实中的成人视角,这两重视角呈现出的乡村风貌迥然有别。一
2、、回忆中的欢乐一一儿童视角羞高瞻的乡村诗词常常用儿童视角来呈现他的童年生活与乡村风光,其中以组词南乡子童年尤具代表性,试看其中四首:村路入平冈,几树国成小牧场。放了牛儿闲不住,金黄,楙叶松针拾满筐。归去背斜阳,秋穗垂垂豆英藏。垄上风来扶欲起,轻扬,野草闲花一路香。日色上苍苔,绿染眉梢绛染腮。觅得藤枝和葡蕊,编排,要与邻娃作玉钗。溪畔遍蒿菜,树影随人卧石阶。为要人家夸一句,真乖,旧谜新诗信口猜。阡陌草初青,处处溪渠水欲盈。年幼也知春有意,听听,布谷催耕雨又暗。一片乱蛙鸣,似笑田边识字声。几度心疑书有错,分明,细数鼠虫是七星。石涧路横斜,满眼秋风野草花。矮树丛中千百点,山楂,涩涩青青味亦佳。夕霭薄
3、如纱,一抹残阳恋水涯。忘了来时曾嘱咐:归家,不许天边见月牙。这一组词主要是通过回忆的方式,展现童年的“我”即作者眼中的家乡与生活。回忆中的家乡充满了自然幽趣,榔叶松针、野草闲花、溪畔荡菜、布谷乱蛙等乡野的自然风物在作者童年的回忆中俯拾即是,而我的日常活动场所如村路平冈Z牧场垄上溪渠田边,更是乡村特有的人文景观,它们共同勾勒出作者记忆中清幽、宁静、淳朴、自然的农村家乡图景。生活在这种环境中的我,童年几乎算得上是无忧无虑的,虽然也有农活要做,但“我”似乎乐在其中,且压抑不住好玩好动的天性,“放了牛儿闲不住,金黄,制叶松针拾满筐”,我鬼怪调皮,编排了藤枝和菊蓝,“要与邻娃作玉钗,1我”机灵好学,信口
4、猜诗、田边识字,同时又对一切充满好奇,几度心疑书有错,分明,细数飘虫是七星:童年的“我最爱的无疑是家乡触手可及的大自然了,我”沉浸在自然的杯抱中,看野阜闲花”,听“布谷催耕二品“山楂青青”,日月辰星、山川草木皆是“我童年挚爱的伙伴。跟城市的儿童相较,除了童趣和玩耍以外,作者的童年生活少了丰厚的物质,但多了自然的参与和劳动的快乐。在这一组童年词作中,作者凭借生动的回忆和细腻的描摹逼真再现了农村的童年生活,对童年家乡农村的眷恋之情溢于言表。古人写童年,往往是回忆视角和现实视角相结合,借助今昔时比表达某种意蕴,回忆是手段而非目的。如王充论衡自纪篇中的回忆素年,突出与同龄人的不同,是在功成名就之时的自
5、我印证和显扬。杜甫壮海一诗,从少年开始着笔,刻画出一个心高气盛、恃才傲物的少年诗人形象,是为了凸显现在碳碳无为、老病殊方、浪迹天涯的境遇,回忆从往昔十四五,出游翰墨场。斯文崔魏徒,以我像班扬”的意气风发开始,最终却落得.郁郁苦不展,羽翻困低昂。秋风动哀壑,碧蕙捐微芳”的掺淡现实。一个展媛欲飞的少年,和一个羽翻低昂的老人,前后变化中显现出有运的浮沉。又如刘克庄的乌石山诗:儿时逃学频来此,一一重寻尽有踪。因赛戏鱼群下水,嫌敲响石斗登峰。熟知旧事惟邻叟,催去韶华是暮钟。毕竟世间何物寿,寺前雷仆百年松。如浅见浑二先生所言,到了宋诗中,出现了远离儒家模式的天真无邪的真实儿童形象。刘克庄故地重游,忆起童年
6、时期在家乡乌石山游玩的情景,逃学”1戏鱼”登峰*的记忆碎片中浮现出一个淘气活泼的男童形象。通过回忆,作者一定程度上抒发了对天真烂谩的童年生活的怀念,但这并非回忆的主要目的,作者意图不在忆往事二而在“惜流年”。所以最后两句,作者的落脚点又回到了现实,熟知旧事惟邻叟,催去韶华是暮钟,回忆童年只是为了突出时光飞逝、年岁易尽,抒发了.岁月忽已晚之感。苏轼和子由蚕市一诗中也出现了对自己童年形象的回忆,忆昔与子皆堂卯,年年废书走市观”,和刘克庄一样,苏轼回忆童年是因为诗来使我感旧事,不悲去国悲流年二两人都不是主动地去想念和回忆童年,而是被现实触发了回忆之弓。归根结底,古人多是站在现实的角度回望过去,这恰恰
7、是古人和董高脑童年视角的不同之处。董高St写童年是纯粹的回忆视角,“回忆”本身就是涵咏的对象,回忆既是手段,也是目的。正因为如此,董高瞻表现萤年自我形象时,既不会刻意去突出与其他儿童的与众不同,也不会衬托自己现在的成功或是落魄,而是还原记忆中的童年和家乡,将自己回归到儿时应有的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突出童年的好玩天性。这种天性在南乡子童年组词另外两首中体现得尤为明显:桑树绿参差,曾为清荫惜断枝。陌上拾来还手种,痴痴,只是垂彗一稚儿。辛苦更何辞,蚕化飞蛾茧作丝。梦也频催三月雨,无知,棋子新红不待时。流水转前滩,七里溪桥路几尊。小店青旗非旧识,阑珊,灯火斛窗抹泪看。归路见无端,何兄乡音已两段。任是旁
8、人千遗问,茫然,只道梨花在后山。第一首词写到自己童年时见桑茎断枝,心生怜惜,遂拾起种下,日夜盼其快快长大给出桑衰,单纯到有些傻气,却正符合孩童的天真无邪。第二首写童年因贪玩迷了路,竟然“流落”到“异村他乡”,眼看若夜幕降临,既不识归路,又言语不通,被人询问家乡,却茫然无知,“只道梨花在后山”更见出其痴顽。羞高瞻在回忆这些天真稚纯的童年经历时,纯粹以怀念和欣赏此种童真童趣为宗旨。古人那种今昔对比往往是沉重的,而董商暗这样单纯的.回忆”则是明快的、轻松的。二、现实中的焦虑成人视角和南乡子组词所采用的儿童视角迥异的,是董高瞻观察乡村的另一重视角,即现实中的成人视角。组诗岁暮归乡五首是作者外出求学,离
9、乡多年之后再次还乡探亲所作,其中有两首云:从这些诗作中,我们会悚讶地发现作者童年回忆中那清新怡人、充满山野趣味的美丽乡村陡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荆榛古陌阡”风撼临河树“草多风满春,土奇石连坪”等苍凉杂乱的自然环境,昔日的青山绿水不再,呈现在眼前的是“溪涸难为影,山枯欲化尘的荒芜景象。阔别多年的乡亲们居住在“霜无烟”的土屋”,劳作在“荒田废垄中,处处可见的是“残围”“破屋穷村等贫辩灰败的人居环境。在荒凉的自然生态和破败的人居环境中,更加触目俅心的是诗中的乡民形象。在南乡子童年组词中,唯一的主人公就是童年的“我二对家乡村民没有直接的描写和刻画,但在这一组4岁暮归乡中,乡民们成为诗中的主角,有斫柒
10、荒岭脊,卖石掘山根”以求温饱的乡亲,有苍老衰颓却衣衫褴搂食不果腹的亲朋冰霜侵短鬓,衣食乞苍穹”,他们的生活贫穷不堪,甚至新年在即也没有丝亳的改饥寒宁有种,褴褛不堪年”,贫穷在乡亲们中间不是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现象一纵令天雨粟,能救几家贫工他们挣扎在社会的底层、文明的边缘.犁锄难果腹,犹自说春耕”的乡亲们虽勤苦劳作,但难以改变贫穷艰辛的命运。生活的贫困和艰难不仅在年长的乡亲们身上刻下悲苦的印记,甚至连家乡的儿童都不能幸免,如乡中即景一诗所写:草上寒霜薄,山间小市偏。儿童挑菜出,来换读书钱。儿饥儿莫啼,儿寒儿莫哭。鼓草且无衣,看彼黄牛犊。诗中描绘了一幅家乡儿童挑菜售卖的场景,与董高瞪回忆自己童年的
11、作品相比,对儿童形象的呈现薇然不同。回忆视角中的儿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而这首诗中刻画的儿童则是穷苦悲情的形象,饥寒交迫,小小年纪却要挑菜换书,被迫承担起生活的重任。从作者其他诗作中的自叙可知,作者童年时期家中非常贫困,农活家务也是常常要承担的,按理说本世纪初农村的经济状况应该比十几年前改善许多,为何作者回忆起童年的家乡,萦绕心头的是美丽怡人的乡野风光,再次面对现实中的家乡,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破败贫痛的人文环境和民生疾苦?一方面是源于作者从回忆过渡到现实的心理落差。南乡子童年是诗人2002年写于沪上,虚写童年回忆中的美好家乡。两年后,诗人回乡探亲,眼见家乡萧索破败、物是人非,才有了岁暮归乡的现
12、实书写。这种变化在组诗感事杂记七首之一中可寂一斑:三楚东甫水一讴,家贫曾有鬻儿谋。少年惨梦如狂魅,老井颓墙仍古愁。犹说生平哀自恋,都无山色替人留。乡心况怯闲言语,未到斜阳巳转头。诗后有跋语云:乡间老屋,每岁暮一往顾。村官赁场卖石,后山硝毁已半,穿墙透瓦,樵径尽绝,泥石渐为灾矣。村中皆老弱,敢言而不敢怒焉。岁复将暮,曷言归乎?不难看出,作者家乡的生态环境和童年记忆中相较发生了恶化。在现代化和城市化入侵乡村的大背景下,作者家乡某些官员盲目地追逐经济发展和攫取利益,使家乡的原生态遭到了严重破坏,而自己家的老屋尘封网结,父母徒居,儿时嬉游之后山,已半作采石之场,再不发童年那般浑然天成、美丽和谐。除此之
13、外,世纪初大城市的迅猛发展导致城乡差距拉大,是童高瞻对家乡的现状痛心疾首的另一方面原因。长大成人后的董高畸高开家乡去外地求学,而后在日新月异的大都市经过了多年的打拼,期间见惯了1摩天争欲攀云去,春笋楼台,耸破连江雾”的高楼大厦,见惯了“琼楼攫空纷槎桥,镂银错彩喧天壤的繁华景象,对社会有了更加深刻和全面的认识,当诗人偶然归乡,再次面对自己发展滞后的家乡时,引起他关注的必然是乡村的人文环境和社会状况。作者童年回忆中的乡村越美好.眼前破败贫瘠的环境引起作者的反思和焦虑就越强烈。所以一旦回归现实,通过成人视角来观望乡村之时,这些忧虑便流泻而出。不论是对家乡美”的回忆,还是对家乡“丑”的呈现,都是源于重
14、高照根植心底的乡土情怀,因为他对家乡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正因为深爱这片土地,所以即便时隔多年,儿时家乡的自然美景依然历历在目,因为深爱着父老乡亲,才会对他们的惨淡生活痛心疾首,渴里能够帮他们挣脱贫瘠的生活。古人在描写农民的生活疾苦时,往往缺乏这层情感纽带,他们作为统治阶层之一员,大多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对农民的生活进行观察,进而刻画出一个个贫苦农民的形象,比如李绅悯农一诗中辛劳的禾者,白居易观刈麦中忙碌的刈麦者,扬万里插秧歌中描绘的插秧者等等,不管是“伤农”也好,“悯农”也罢,都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审视农人的生活,并对其遗际给予同情。古人的田家诗中有现实、有讽喻、有愤怒,却偏偏少了一份感同
15、身受。董高瞻则不同,他虽然也反映农村人民的生活疾苦,但不是以置身事外的身份来审视和关怀,他的诗中没有身份意义上的“农民”,有的只是情感认同中的“乡亲”。他不会刻意将自己的乡亲作为一种可供描举刻画的人物原型,以此达到某种讽刺或政治隐喻的目的,所以他的乡村诗中没有某一种具体的贫苦农民形象,而是自然而然地抒发自己的所见所感,并且赋予情感参与,时时感同身受,“尚有亲朋在,荒田废垄中”“炉火温前梦,乡音唤小名。犁拗难果腹,犹自说春耕”见说今年无冻馁,归来相对勿相哀”。他不是以一种旁观视角来审视他们,而是以一种身临其境的关怀视角来呈现家乡村民的贫苦生活,迫切地渴望乡亲们的生活能够得到改善。虽然董高脑对乡村也是一种“知识分子式”的关怀和呈现,但因为他.生于斯长于斯,与所表现的家乡有着血浓于水的联系,因而摆脱了“食君之禄.忧君之事”的传统士大夫政治伦理,从而在暴露和呈现中带有一种切肤之痛,有别于古代士大夫的忧民情怀,而是体现出一个现代人的“乡土”情怀。意高瞻童年视角中的乡村就像一曲悠扬的田园牧歌,成人视角中的乡村如深沉苍凉的晨钟暮鼓,理想和现实交相辉映,带给人审美感受的同时,又发人深省。通过对其两重视角的论述,可以发现董高瞻望下构筑的乡村世界,呈现出与古典诗歌不同的内容和特色。古典诗歌中很少用纯粹的童年视角来表现乡村风貌。而成人视角关怀中的乡村虽然承袭了士大夫忧国忧民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