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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吴笑非】周礼学大纲栏目:学术研究发布时间:2015-09-23 20:34:29标签:吴笑非作者简介:吴飞,字笑非,号太常、经礼堂,男,辛酉年(西历1981年)生,山东济南学,尊周书院(网站)、道里书院(网站)管理员。出版有汉学读本(知识产权出用年4月)礼学拾级(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年2月)。周礼学大纲作者:吴笑非来源:作者授权儒家网首发时间:孔子二五六六年岁次乙未八月十一日壬寅耶稣2015年9月23日一、经义1、经部。历代周礼注疏著作,以疏解或阐发为主。分两类:A、具列经文或章句,依次疏解。如郑康成周礼注。这类著作必须与经文密合,训诂切于上下文,考订或阐发亦限制的章节之内。优点是全面
2、,缺憾是阐发不能充分展开,训诂往往失于具体,读者难以提取要点。且此类著作传统上只在序言、体例部分阐明方法、要点,读者亦未必得以体会。B、经学式考证或运用,如俞寿翁周礼复古编、黄元同礼书通故相关部分,著作虽不依经文顺序,可以统筹总论,便于发挥,但目的是经学。又陈灵茂先生春秋左传典略虽是春秋著作,但从周礼学角度看,乃是用周礼以注经,亦当归在经部。2、史部。分两类:A、经学类。通过历史经验阐发周礼,或藉助周礼的义理评论历代得失。如魏庄渠周礼沿革传。宋明周礼注多用此方法,与经科重叠。B、史学类。侧重历史溯源或评论。如通典,虽非周礼著作,但罗列周朝官职,为重要参考。如张亚初、刘雨先生西周金文官制研究,虽
3、意在西周史,但于周礼有参照价值。3、子部。如叶秀发礼经会元、李吁江周礼致太平论、熊逸翁读经示要,过去放到经部或集部,但此类著作侧重思想阐发,应归入子部。如孙仲容周礼政要,是通过西洋制度与周礼郑注所持制度的对照,来阐发维新思想,虽然今天看来更接近史部,但从其当年之意,应入子部为妥。4、集部。长于周礼者在文章或著作中阐发或运用周礼的,如方希直若干篇、丘琼山大学衍义补中杂引。此类著作如有有心人整理纳入经注,则无妨成为经部著作,但明以后周礼学衰,至今无人整饬。二、治事周礼,古以为周公致太平之书。今不必其周公所作,而作者当六国离乱,必欲采择佚文,以存周公之典,不亦致太平之心乎?况彼时能为此等事者,不为上
4、大夫,必为左史,或大儒之群弟子,绝非不通治道,泛泛空谈之辈。故此书乃是礼制之元典,读者既知礼是天道人情之折中,而圣王以治天下者,则是书即所谓 Constitution naturelle du gouvernement,在古典学尚未复兴的今天,这个词可能更能说明治事的方面。本篇题目皆用现代汉语翻译的西洋术语,在题目下指出和古典术语的不同,以及我们的取舍。1、政治学 politique西方一般描述为共同体的管理或其学说,这个意义用中文应称为“群学,政者,正也。荀子曰:少而理曰治。所以政治一词更强调判断是非的教化,和本于天地固然之理,而又行之有效的管理。另一方面,politique来源于polis
5、城邦,本意是城邦成员的道义。但中国自古没有polis及其封闭性,没有血缘或阶级的限定。故中国的诸侯国甚至周边夷狄国家都是开放的,百姓可以自行迁徙,士大夫也可以按照礼制到外国任职。邦国对迁徙农民按照距离城市的远近有不同的土地分配和赋税义务,并给予一定时间的优惠。对卿大夫士或工匠则量能授职,与本国人并无区别。所以中文的群学或政治学,先天是小到乡党,大到天下,无所不包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更接近今日politique的观念。总之,来自古希腊罗马城邦观念的politique,自然偏重于权力、边界之类的叙事,来自中国古典的政治,自然偏重教化与礼制。不同的训诂不仅仅是词源问题,更重要的是民族潜意识。在今天,
6、在中国谈论政治,平民诉求的是政简刑清,安居乐业,与受西方洗脑的精英所诉求的宪政、言论自由、自由贸易,或国有企业、金融边疆,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或者说,对尊重百姓的君子而言,教化与礼制应当成为政治的目的,而politique只是可资借鉴的手段。A、周礼是王畿外诸侯(诸夏及进于诸夏的夷狄)-海外(不与中国通的夷狄)的结构,与后世郡县-藩属(周边汉化国家或虽未汉化但归附中国的夷狄)-远夷(远方未往来者)略有差别。但后世中国更应视为扩大版的周礼,而不是空发些封建郡县的感慨。既然周公可以斥大九州,可以同时管理二京,则随着行政能力的提高,扩大天子直接治理的地域,把诸侯的概念推及海外,不正是天下归王的应有之义
7、吗?唯一的遗憾是,后世没有善治诸侯,他们没有指导周边国家建立更有仁义精神的科举制政府。只有朝鲜、安南实现了,但朝鲜有两班贵族,越南是三教合一,不与中国同,且都是自己推动的,中国并未倡导。对于非汉文国家,则采取了放任政策,甚至禁止中国书籍的传播,却帮助他们翻译佛经,兴建寺院。总之,明朝对内番的态度是消极的,有悖春秋大义。B、或谓周礼为FGodah怕或FGodalisme,这个词也被翻译成封建制、封建主义。Fdodal同的词源是fief,采地,重点在臣,封建是天子封土建邦,即便推广至诸侯赐卿大夫以采,重点皆在君。历史正如训诂,中世纪欧洲没有正当的君权,既无礼教约束国君,亦无选举制委任贤能,除宗教、
8、军事之外,法则、官职、礼俗,全付阙如。这造成了西方贵族制的悠久传统,国家元首及其官员,只是贵族意识形态控制下的行政系统而已。中国除了礼崩乐坏的春秋战国及玄学误国、五胡乱华的南北朝之外,不存在贵族,中国政权是对所有好学有才并能表现出来的人开放的,包括四夷。同时,中国君主受到礼制约束,权力一般掌握在通过选举或科举产生的官僚系统尤其宰相手中。同样,周礼不是能dEalisme,这个词翻译为联邦主义是对的,词源是foedus同盟,如果仿照把“食采主义翻译成“封建主义的模式,则联邦主义在中国应叫做“方伯主义”。但中国的方伯是服从天子的,与天子及其下的邦国分享着共同的礼乐,哪怕是夷狄主宰的联盟,也是以诸夏共
9、有的礼制作为号召的。总之,根本的差异就在于中国自古大一统于天子,这是舟车所及的所有文明人的公共知识,所以天子不吝对全天下开放这个体系,而一切企及这个体系的文明人,也莫不融入这个体系。后世的中国没有周汉那样的感召力,但这种道义仍被遵循。在今天,持FSodalisme称呼中国的,意在攻击古代天子。诚然按照今日政治正确,国君应当要么被弑,要么安心做傀儡,但这种观念是意识形态,既无视历史轨迹,更漠视社会规律,这不是politique。人们所能举出的暴君,只能出现在最初一两代创业之君,后面的充其量是“昏君+奸臣”。创业之君起自豪强,处在巨大变革的时代,自然只能如国父所言,从“军政”走向“训政”,这个转折
10、点上当然要“一个国家,一个主义,一个领袖,这是我国近代三位领袖所揭示的政治定律。如果军政到训政的转变不幸中断,那我们一般就不把他当皇帝谈论了,正是这种忽略,妨碍了近代人对历史经验的总结。如果明白这些,那我们还应看到,中国的创业之君,不仅仅是完成训政,周公(摄政称王时期)、明太祖,同时是宪政的缔造者。西方近代更是如此,国王可以砍头,但国境仍需铁腕,没有一个权威,宪政乃至妥协、,都是不可能的,所以英国有克伦威尔,法国靠拿破仑,德国靠俾斯麦。当创业之君奠定了国家的客观基础,后面的守成之君,自然无所作为,且在中国,科举制提供的新兴文官,在欧洲,贵族及新兴的工业权贵,必然蚕食嗣君的权威,这不是中国古典的
11、尊君所能阻止,也不是一份Magna Carta所能维护。下一步,就是通过议会、台省、库里勒台斗争形成权贵垄断或联合垄断,在古典中国,这往往被叫做奸臣干政。同时,反抗权奸的斗争亦将在barricade,在科场,在街头。礼制,或者constitution,科举制或者代议制民主,只是社会管理的模式,并不能阻挡社会自身的演化。面对时代的变化,只能靠贤才与时俱进。就如周礼,也会考虑到诸侯背叛,要质鬼神。所以春秋,才说变周之文,拨乱反正。有这种承认变革和研究变革的态度,才有政治学。在今天,持他dQralisme期待中国的,则只能说意在天下大乱。自古权贵采邑的某些欧洲国家施行联盟制,是其尊重历史的选择。而自
12、古礼乐法度统一,甚至统一到现在的周边国家的中国,变共和为联盟,乃是分裂国家,分裂亚洲|。他们所以推重联邦主义,也不过要讨地方上的立法、司法、行政权,在现代党派政治的背景下,就必然走向攻击联邦政府的路子,难道他们不知道现代联邦国家是通过宪法修正案强化了联邦权威吗?难道他们不知道美国所以能苟令行于各邦,是由于政党的一体化行政能力吗?如果希望中国仍然存在,则即便名义上各邦获得权力,但仍然要象美国一样通过全中国规模的有效政党,来控制各邦政策。如果不是特定的历史根源,这种瞎折腾有意义吗?中国想搞联邦可以,但要有国际眼光,要恢复昔日中国的联邦,以共和国为中心,把日本、统一的朝鲜、越南、泰国、缅甸、马来西亚
13、、印尼、外蒙、尼泊尔、中亚斯坦国等等整合为分享共同利益和价值观的亚洲联盟。至于某些人以为中央集权政府不能因地制宜,或没有立法司法权的地方无法两性发展,则几乎是无知。古典中国没有地方立法legislate,只有地方的“令”。因为中国的法是只规定底线标准,更高的要求属于礼,礼不是强制的,一般只要求有功名的人,而不是百姓。另一方面,古中国的法是基本框架,至于商业惯例,民事协调之类都是交给当地按照当地习惯处理的。所以古中国法本身就是放权的,而放权的原因倒不是权力问题,而是承认各地本俗。在今天,中央依然给与了地方因地制宜的权益,地方政府依然有自行制定策略及发布地方法规的权力。则联邦制对中国绝不可能给予更
14、多,唯一的,就是添乱,就是瓦解中央和地方的信任,制造权力真空,逆天下大势而行。尤其在跨国公司比比皆是的今天,共和国是一个基本经济单位,即便地方名义上获得立法权,也必然抗不过有者联邦商业需要的资本的集权诉求,也就注定要形成新的集权组织,无论是一党还是两党,除非军阀割据,资本悉数外逃。启蒙时代的欧洲人曾用Despotisme指称中国(来自古代对波斯之类东方国家的称呼,应当翻译做东方专制主义,而西方自己叫Monarchic),Quesnay已经辩论过了,此处不重复。C、周礼的制度基础是“大比”,即汉朝的察举+吏治。所以称为基础,因为这是地官的主要职责,既是士庶人自我实现的途径,也是朝廷贤者能者的来源
15、,没有地官,天官或四时都无从谈起。科举制是后世对大比的必要补充,他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如贤良方正之类的道德要求,而归并为文字、思维能力的考核,到明朝,完全杜绝了游说主考、试卷作弊等干扰因素,提供了最客观公正的选材制度。但科举的遗憾,是排斥循吏。一方面取消了汉时尚存的吏以功迁,剥夺了吏员出身的求学权力,造成了吏阶层的自甘堕落,另一方面,科举选出的官员因此不谙吏事,又被地方胥吏所欺。所以,理想的政治应基础于大比制度,即将科举制向全社会开放,官吏可以通过科举转换身份,也可通过考绩升迁。科举制的优势,是塑造共识,无论出身、年龄,无论在家自学还是学于教授,都平等参与。科举本身给予的是资格,在古代,还要经过吏部除授才能任官,今天如果喜欢民选,只需把科考作为候选人资格即可,这样可以保证候选人个人素质,可以避免结党营私,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候选人通过夸张言论炒作自己和误导选民,而有志于政治者,难道花几年时间掌握这个国家的共识,真的很难吗?如果民选官员连这种经历都不肯付出,那注定